算命先生妓女乞丐傻子当你把社会光鲜的一层罩布撕开一个角你会发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灰色空间那里是底层老百姓的生活百态
01
历百程是个算命先生身患残疾两腿走路困难需要拄拐平日里靠着给求财问姻缘拜平安的上门客指点迷津为生
南无十方常住三宝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西方极乐世界大慈大悲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大势至菩萨南无清净大海众菩萨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历百程每天早上都需要伴随着录音机播放的佛经音乐完成这段礼佛仪式
佛台上恭恭敬敬地摆放着香炉和三个苹果组成的祭品最大的佛像是财神和观音很明显看出钱和平安是他求拜的愿望
来找历百程寻问命运的人愿望相比他自己的更具象化比如如何遇得良人老公如何化解艰险什么时候能得个儿子之类的
来来回回的上门客大多逃不开这些问题
唐小雁74年生人是街边一家按摩店老板娘说话带着浓重北方大妞的口音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吸烟穿鼻钉嗓门大
镜头里她徒手用缝衣服的针给自己打肚脐钉一手捏着肚皮一手用针噗嗤一下穿进去然后淡然地系上绳子等洞口愈合
那个年代少见的女孩子泼辣形象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唐小雁这个名字是历百程给她起的因为要破她的孤独命所以最后一个字是12划
什么是孤独命
17岁时她被村里的强奸犯逼到田野里实施犯罪
20岁遇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要带她回家可进屋面对她的是一把冰冷的刀抵住她的喉咙问她做不做
做啊不就是你想要吗你把刀放下我和你做唐小雁带着无所谓的自我放弃式语气给自己换来了一线生机
那是一个杀人犯他和唐小雁说自己杀过三个女孩不听话就动手
结束之后他说你这个姑娘不一般如果是别的女孩早就死了
因为这种不一般让他放了唐小雁一马她是唯一逃出来的女孩
这些经历唐小雁都是笑着说出来的放声的大笑似乎笑声能卷走体内很多不堪的记忆
可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说没有人保护你你要自己应付很多事情
纪录片拍摄当晚一个赖汉缠上了她口口声声喊着我爱你被唐小雁一顿锤骂两个人拉扯推搡中唐小雁用一根大粗木棒子直接在他头上夯出了洞
人被拉去医院缝了针唐小雁赔了200元彻底甩掉了这个赖皮
这就是唐小雁的孤独命生命里来来往往的男人很多但没一个是来保护她的不是要发泄欲望就是威胁她的生命
不过这事儿历百程说换个名字就能破
然后他算了半天给她取了三个名字都是唐小X的形式让她挑一个
最终她的命运由她自己亲手选定唐小雁
02
老郑是燕郊街头的一个乞丐他不是来找历百程算命的他们是曾经一起经历过街头落难日子的朋友
只不过现在历百程凭借着算命手艺有了自己的家而他依然睡在街道边那个每到凌晨一点都会气温骤降的地板上
老郑这次带着导演徐童神神秘秘地去找一个暗门也就是嫖娼的地方
一路上他兴致勃勃地和徐童讲他的经历
我去那儿老板让我走说我不中
老郑露着大黄牙嘻嘻哈哈地讲他被小姐们嫌弃的事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重重叠叠好几层嘴角稀稀落落的胡子暗搓搓地显出一种苍老
老郑对于之前的经历有一种近乎惨白的坦诚他毫无避讳地说出那些伤害他自尊的话自然而然地默认自己生理上的不足
可回过头他也愤怒地对那群小姐的年龄嗤之以鼻
脏污的语言不堪入耳但是却发泄了老郑心里的难受
以年龄为攻击点被侮辱者以更侮辱的词汇进行反击是他唯一能宣泄不满的方式
老郑的命似乎也没被老天爷照顾过
03
历百程手上算过的人可能成百上千逆天改命的法术在他自己身上也尝试过
14年前以纪录片拍摄时间为基准历百程从远村花了130元娶了个媳妇儿这钱还是他讨价还价后的结果
媳妇儿叫石珍珠聋哑傻残占全了
石珍珠刚来家里的时候头发剃得像个男人历百程坚持要让她把头发留起来因为她的头发和自己的财运息息相关
根据历百程的说法1995年为石珍珠留长发开始自己的财运就不断上升1996年减去长发自己的财运持续下滑一直到2003年自己再次让妻子留起长发历百程的生意又开始好转
这神乎其神的经历让历百程坚定地相信石珍珠的头发是保佑自己发财的关键
坐在一边的石珍珠听不懂丈夫在讲什么一会儿傻呵呵地跟着笑一会儿撒娇式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
这份温情是她嫁给历百程之后才享受到的
18岁那年父母都不在了傻女跟着哥哥一家生活拮据的日子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哥哥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遮风不挡雨的棚子吃的饭是人家剩下的凉饭
下雪天冷得受不住去敲哥嫂的门等来的只有紧闭的大门和大雪落下的漱漱声
历百程年过40岁依然无妻无子不知道是什么缘分当他第一次见到石珍珠他就向对方的哥哥提了亲要价从300元被他砍到了130元最终把这个傻女娶回了家
石珍珠没有劳动能力平时家里的支出都靠着历百程一个人但是赶上镇里庙会这种特殊节日她也能赚些家用补贴
历百程用报纸给家里的电饭锅包上一层然后在底部垫上硬纸盒做成一个讨饭的锅
然后给傻媳妇戴上一顶驼色的棉帽穿上喜庆的大红色棉袄最后还要在她身上挂上黄布绸子做成的绶带上写现代傻活佛几个大字
配上石珍珠没有任何杂质的笑脸真就成了活生生的弥勒女活佛的样子
这样的形象在人来人往的庙会上总让人忍不住瞅两眼看她可怜施以援手的人还不少有时甚至多过了坐在一旁冷冷清清接不到算命生意的历百程
傻归傻女人喜欢漂亮衣服的天性在这个傻乎乎的人身上一点也没少
石珍珠平时最大的爱好是到垃圾场捡漂亮的衣服颜色鲜艳的花棉袄是她的最爱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的花棉袄看到了就往家里捡
有的衣服太脏太小历百程呵斥她不准要她还哼哼唧唧表达内心的不满有时候干脆抱着衣服就往家里跑
老天爷在夫妻俩身上抽离走了健全的身体感知世界的耳朵和语言只留下了普通人看见就烦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和生活琐碎
可他们把日子整整凑凑都摞在一起过得倒也忙碌充实这些支离破碎的拼图被他们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组成了一种厚实的幸福
贫不择妻寒不择衣慌不择路历百程总喜欢说些四字成语每一个都透出他对人生的无奈
但历百程给人的感觉像一颗小草在重压的岩石之下硬是从微小的缝隙中挣扎着钻出来奋力地向阳而生寻找一丝幸福的甘露
他说石珍珠不会做啥我无所谓
把她接来就只为给我做伴侣
这是历百程的命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算过什么时候能飞黄腾达什么时候能生意兴隆
或许他没算过因为他去寺庙烧香许的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和石珍珠平安幸福
04
算命先生妓女乞丐傻子他们艰难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
可他们都不认命所以他们算命然后改命总希望在惨淡的生活里活出点儿人样
在万劫不复的炼狱里他们抱团取暖试图寻找一根救命稻草信念感告诉他们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总有一天能爬出去
当我们这个时代被热点和流量包围这些底层生活众生相更是低到了地下
这部影片再次把泥土挖开让生活的真实扎扎实实地刺痛着每个人
脱去娱乐化的网络光鲜亮丽的幻象我们的生活剩下什么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在痛苦的人生里不断地不断地寻求着一丝希望
推荐纪录片算命
导演徐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