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羊十月出生的命运 (属羊的十月出生的命运)

来源:陇东报-掌中庆阳在我们老家,十月一是个吃羊的好日子。有的人家会在这一天宰羊,喝羊汤、吃羊肉;有的打个平伙割几斤,包羊肉包子;还有的蒸包子,荏、红糖、葫芦、洋芋、胡萝卜、豆腐粉条、韭菜,啥馅都有。环县就不同了,我刚参加工作,到乡政府报到,大灶吃的就是羊肉,那股腥膻让我避之不及。乡上给我安排了宿舍...

属羊十月出生的命运 (属羊的十月出生的命运)

来源:陇东报-掌中庆阳

在我们老家,十月一是个吃羊的好日子。有的人家会在这一天宰羊,喝羊汤、吃羊肉;有的打个平伙割几斤,包羊肉包子;还有的蒸包子,荏、红糖、葫芦、洋芋、胡萝卜、豆腐粉条、韭菜,啥馅都有。

环县就不同了,我刚参加工作,到乡政府报到,大灶吃的就是羊肉,那股腥膻让我避之不及。乡上给我安排了宿舍,兼管大灶的文化专干把我领过去,开锁推门,一张带血的羊皮赤裸裸地铺在地上,上面还盘旋着几只苍蝇。分配到穷乡僻壤,心情原本就不太好,当时更绝望了。那一刻,心里暗暗地激励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

那是环县西南人口不足万人的一个乡,也是全市中部十四个特困乡之一,面积却比前原两个乡加起来还大。我去过正宁,全县所有的乡镇开着车一天就跑遍了,而环县北部的南湫乡,要先绕去宁夏,再往回折,道阻且长,吉普车摇摇晃晃,赶到那里已是掌灯时分,乡上不通电,乡政府有一台发电机,看电视的人比看电影的还多。后来我在电视台工作,终于有一天,迎来了南湫通电的好消息,标志着庆阳老区彻底告别煤油灯和蜡烛。

振作还是消极,上进还是沉沦,这是我在环县大山里时常思考的问题。我的转变渐渐从吃窖水和吃羊肉开始。乡政府的水窖建在公厕旁,每次吃饭喝水,我都逼着自己尽量不要多想。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庖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时间可以疗伤,生活慢慢教会了我一切。当我的皮肤变得黝黑、脸庞像红苹果,大碗吃肉、大杯喝酒,真的就成了一个环县人。

环县最缺水,我们乡也不例外。有一次,大灶剩下的水做完饭,没水洗碗,只好到附近群众家买,一大柴油桶装水十几元,而我每月的工资不到一百一十元。乡政府附近果园里有口油田上封堵的水井,领导多方奔走,在两家市级帮乡扶贫单位的支持资助下,县水利局下来勘测水究竟能不能吃、够不够吃。听说出水了,激动的心情像迎接解放军进城,我一口气跑到果园,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干部群众。我挤进去,看见管子里哗哗流淌的那一股胳膊粗略显浑浊的水,感觉人生像经历了一次什么重大变故,眼睛湿润了。那一天,乡上给这些劳苦功高的功臣们杀了只肥羊,买了成扎的啤酒。看着他们吃得那么香,我们感到无比开心。

我们乡不通班车,主要是路不行,几乎全是土路,砂石路只有通往县城的一段。有一年,乡上动员沿路村组以工代赈修好了通往西峰的路,班车开进来,人们比过年还高兴,杀猪宰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还给班车挂了红。可是,没几天,班车不来了,有些人望断了脖子哀叹:老人还没见过班车呢!日复一日,风霜雨雪,有的地方路塌了,乡里人彻底断了通班车的梦想。我那时回家,要么搭乘摩托车,要么步行,三四个小时的山路,走到一个叫陶洼子的地方,等着搭车,真想一走了之,永不回头。

乡上条件虽苦,人却活得精神,都是一帮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家在农村的招聘干部占百分之九十,大家干工作不含糊,吃肉更是生猛。领导也开明,知道大家想吃肉了,就找个由头,让大灶杀只羊,打打牙祭。那时羊不贵,吃了羊羔肉,卖了羊皮,两项抵过,可能白吃了呢!有重要的工作组或领导来乡上检查指导工作,街道没有酒店,仅有两家羊肉馆,一家卖羊肉、捎带卖炒面,一家只卖羊肉。我把客人带到,要好饭,让主人开一张收款收据,然后回去报账,从没想过陪吃,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吃得最敞怀的一次是乡上开三干会,杀了两头猪,用大块的洋芋烩起来,大家蹲在院子里,手里抓着馒头,吃了一碗,不够再要,白吃,水也管够。

离开乡政府,进了县城,又到市上,念念不忘环县。同事要做一部南湫的专题片,我俩前去踩点,从县上到乡上都非常热情,晚上住在一个养羊大户家里。主人话不多,第二天起来,竟然杀了一只羊招待我们,说山里没啥好吃的,多担待,一下子把我和同事感动了,拍了不少照片,同事回来后还写了一篇报告文学,记得题目就叫《南湫》,寄给大刊,遗憾没有发表。我们在南湫拍了不少照片,答应给他们寄回去。当时没有留下地址,更重要的是洗照片要花一笔不菲的工资,同事催了几次,我都含糊其辞。想着那些人认真配合的摆拍表情,我感到有些愧疚。日后一天天忙于生计、忙于工作,这件事也就淡了,那些等待照片的人可能也忘了、不当真了,至今这件事都没有从我心中抹掉,烙上了深深的疤痕,隐隐不安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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